鲁迅的名言精选37条

鲁迅的名言精选37条

“如果我有任何优点，那不是我的天赋的结果，而是勤奋和毅力。”在日常的生活中，大家肯定对名人格言都不陌生吧，名人格言可以提高我们的思想层次，你见过哪些值得收藏的名人格言呢？我们特地花时间为你收集并编辑了鲁迅的名言，或许你能从中找到需要的内容。

1、

2、一碗酸辣汤，耳闻口讲的，总不如亲自呷一口的明白。

3、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当我开口说话，就感到了空虚。

4、我们仔细查察自己，不再说诳的时候应该到来了，一到不再自欺欺人的时候，也就是到了看见希望的萌芽的时候。

5、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的竞技者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

6、改变别人，不如先改变自己。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鲁迅

7、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8、改造自己，总比禁止别人来的难。

9、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10、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的。

11、敌人是不足惧的，最可怕的是自己营垒里的蛀虫，许多事都败在他们手里。因此，就有时会使我感到寂寞，我的确常常感到焦烦，但力所能做的，就做，而又常常有独站的悲哀。

12、人类是欢喜看看戏的，文学家自己来做戏给人家看，或是绑出去砍头，或是在最近墙脚下枪毙，都可以热闹一下子。且如上海巡捕用棒打人，大家围着去看，他们自己虽然不愿意挨打，但看见人家挨打，倒觉得颇有趣的。当时大概有若干人痛惜，若干人快意，若干人没有什么意见，若干人当作酒后茶余的谈助的罢。接着便将被人们忘却。久受压制的人们，被压制时只能忍苦，幸而解放了便只知道作乐，悲壮剧是不能久留在记忆里的。

13、我总觉得洋鬼子比中国人文明，货只管排，而那品性却很有可学的地方，这种敢于指摘自己国度的错误的，中国人就很少。《两地书之廿九》一九二五年

14、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

15、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黄；图象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16、青年人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古人将自己的真心话发表出来。

17、强者怯懦，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怯懦，却挥刀向更弱者。

18、使一的有限的生命，越发有用，也即便是延迟了人的生命。鲁迅

19、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20、释迦、耶稣基督还活着，那些教徒难免要恐慌。对于他们的行为，真不知道教主先生要怎样慨叹。

21、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22、我本来也无可尊敬，也不愿受人尊敬，免得不如人意的时候，又被人摔下来。

23、命运并不是中国人的事前指导，乃是事后的一种不费心思的解释。

24、阿q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他先前的行状也很渺茫。

25、诚然，无毒不丈夫，形诸笔墨，却还不过是小毒。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26、在"清党"以后的党国里，讲共产主义是算犯大罪的，捕杀的网罗，张遍了全中国。

27、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却还有生之留恋，我于是逃走。

28、然而自己明知道是奴隶，打熬着，并且不平着，挣扎着，一面意图挣脱以至实行挣脱的，即使暂时，还是套上了镣铐罢，他却不过是单单的奴隶。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他使自己和别人永远安住于这生活。专制者的反面就是奴才，有权时无所不为，失势时即奴性十足。孙皓是特等的暴君，但降晋之后，简直像一个帮闲；宋徽宗在位时，不可一世，而被掳后偏会含垢忍辱。做主子时以一切别人为奴才，则有了主子，一定以奴才自命：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动摇的。

29、友谊是两颗心的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

30、幸福永远存在于人类不安的追求中，而不存在于和谐于稳定之中。

31、个人的生命是可宝贵的，但一代的真理更可宝贵，生命牺牲了而真理昭然于天下，这死也是值得的。

32、中国人自己诚然不善于战争，却并没有诅咒战争；自己诚然不愿出战，却并未同情于不愿出战的他人；虽然想到自己，却没有想到他人的自己。《一个青年的梦译者序二》一九一九年

33、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34、做一件事，无论大小，倘无恒心，是很不好的。

35、我最不愿使别人做牺牲（这其实还是革命以前的种种事情刺激的结果）

36、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无声的中国》一九二七年

37、卑怯的人，即使有万丈的愤火，除弱草以外，又能烧掉什么呢？

38、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39、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40、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个夺取它的生存。

41、有关鲁迅名言名句大全(二)

42、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

43、走上人生的旅途吧。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

44、我不以为自承无力，是比自夸爱和平更其耻辱。

45、只要能培一朵花，就不妨做做会朽的腐草。

46、奴隶只能奉行，不许言议；评论固然不可，妄自颂扬也不可，这就是思不出其位。譬如说：主子，您这袍角有些儿破了，拖下去怕更要破烂，还是补一补好。进言者方自以为在尽忠，而其实却犯了罪，因为另有准其讲这样的话的人在，不是谁都可说的。一乱说，便是越俎代谋，当然罪有应得。倘自以为是忠而获咎，那不过是自己的胡涂。用笔和舌，将沦为异族的奴隶之苦告诉大家，自然是不错的，但要十分小心，不可使大家得着这样的结论：那么，到底还不如我们似的做自己人的奴隶好。

47、凡对于以真话为笑话的，以笑话为真话的，以笑话为笑话的，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不说话。于是我从此尽量少说话。

48、有一流人之所谓伟大与渺小，是指他可给自己利用的效果的大小而言。

49、我不信；但是屋子里是异样的寂寞和空虚。我遍看各处，寻觅子君；只见几件破旧而黯淡的家具，都显得极其清疏，在证明着它们毫无隐匿一人一物的能力。

50、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辉，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51、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的死掉了。

52、选材要严，一掘要深，不可将一点琐屑的没有意思的事故，灌填成一篇，以创作丰富自乐。

53、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

54、死者倘不埋在活人心中，那就真的死掉了。

55、在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应该先要求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譬如想有乔木，想看好花，一定要有好土；没有土，便没有花木了；所以土实在较花木还重要。《未有天才之前》一九二六年

56、让他们怨恨去，我一个都不宽恕。

57、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58、（张献忠）开初并不很杀人，他何尝不想做皇帝。后来知道李自成进了北京，接着是清兵入关，自己只剩了没落这一条路，于是就开手杀，杀他分明的感到，天下已没有自己的东西，现在是在毁坏别人的东西了自己是完了，但要这样的达到一同灭亡的末路。我们对于别人的或公共的东西，不是也不很爱惜的么？

59、以过去和现在的铁铸一般的事实来测将来，洞若观火！

60、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61、读书应自己思索，自己做主。

62、命运并不是中国人的事前指导，乃是事后的一种不费心思的解释。

63、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64、但实际上，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中国的百姓是中立的，战时连自己也不知道属于那一面，但又属于无论那一面。

65、中国人的虽然想了各种苟活的理想乡，可惜终于没有实现。但我却替他们发现了，你们大概知道的罢，就是北京的第一监狱。这监狱在宣武门外的空地里，不怕邻家的火灾；每日两餐，不虑冻馁；起居有定，不会伤生；构造坚固，不会倒塌；禁卒管，不会再犯；强盗是决不会来抢的。住在里面，何等安全，真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了。但缺少的就有一件事：自由。《北京通讯》一九二五年

66、现在的许多白话文却连"明白如话"也没有做到。倘要明白，我以为第一是在作者先把似识非识的字放弃，从活人的嘴上，采取有生命的词汇，搬到纸上来；也就是学学孩子，只说些自己的确能懂的活。

67、我愿意只是黑暗，或者消失于你的白天。我愿意只是虚空，决不占你的心地。

68、革命是要人生，不是要人死！

69、人类总不会寂寞，因为生命是进步的，是天生的。

70、把酒论天下，先生小酒人，大圜犹酩酊，微醉合沉沦。

71、我姑且举黑灰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72、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73、做一件事，无论大小，倘无恒心，是很不好的。

74、震骇一时的牺牲，不如深沉的韧性的战斗。

75、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76、军阀们只管自己斗争着，人民不与闻，只是看。

77、中国人不疑自己的多疑。《我要骗人》一九三六年

78、没有艺术手段，没有锋利的文笔，没有幽默，没有图景，就没有小品。

79、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80、中国是隐士和官僚最接近的。那时很有被聘的希望，一被聘，即谓之征君：开当铺，卖糖葫芦是不会被征的。我曾经听说有人做世界文学史，称中国文学为官僚文学。看起来实在也不错。一方面固然由于文字难，一般人受教育少，不能做文章，但在另一方面看起来，中国文学和官僚也实在接近。

81、无论从那里来的，只要是食物，壮健者大抵就无需思索，承认是吃的东西。惟有衰病的，却总常想到害胃，伤身，特有许多禁例，许多避忌；还有一大套比较利害而终于不得要领的理由，例如吃固无妨，而不吃尤稳，食之或当有益，然究以不吃为宜云云之类。但这一类人物总要日见其衰弱的，自己先已失了活气了。《看镜有感》一九二五年

82、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他们就看了滑稽剧。北京的羊肉铺前常有几个人张着嘴看剥羊，仿佛颇愉快，人的牺牲能给与他们的益处，也不过如此。而况事后走不几步，他们并这一点愉快也就忘却了。

83、只要能培一朵花，就不妨做做会朽的腐草。

84、偶有一点（指民间文艺——编者）为文人所见，往往倒吃惊，吸入自己的作品中，作为新的养料。旧文学衰颓时，因为摄取民间文学或外国文学而起一个新的转变，这例子是常见于文学史上的。

85、强者怯懦，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怯懦，却挥刀向更弱者。

86、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87、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时发现无路可走。

88、所以我就有一种偏见，以为天下本无所谓闲事，只因为没有这许多遍管的精神和力量，于是便只好抓一点来管。

89、既然像螃蟹这样的东西，人们都很爱吃，那么蜘蛛也一定有人吃过，只不过后来知道不好吃才不吃了，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定是个勇士。

90、无论她有多大错，她哭的一霎那，都是我的错。

91、我本来也无可尊敬，也不愿受人尊敬，免得不如人意的时候，又被人摔下来。

92、从圣贤一直敬到骗子屠夫，从美人香草一直爱到麻疯病菌的文人，在这世界上是找不到的，遇见所是和所爱的，他就拥抱，遇见所非和所憎的，他就反拨。

93、幸存下来的物种不是最强壮或最聪明的，而是那些对变化反应迅速的物种。

94、孩子是可敬佩的，他常想到星月以上的境界，想到地面下的情形，想到花卉的用处，想到昆虫的语言；他想飞到天空，他想潜入蚁穴。

95、生命的路是进步的，总是沿着无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么都阻止他不得。

96、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

97、即使艰难，也还要做；愈艰难，就愈要做。改革，是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冷笑家的赞成，是在见了成功之后《中国语文的新生》一九三四年

98、我想，要中国得救，也不必添什么东西进去，只要青年们将这两种性质的古传用法，反过来一用就够了：对手如凶兽时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

99、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

100、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他们的精神关于奴隶与奴才

不但穷人，奴隶也是要爬的，有了爬得上的机会，连奴隶也会觉得自己是神仙，天下自然太平了。

101、我们中国现在（现在！不是超时代的）的民众，其实还不很管什么党，只要看头和女尸。只要有，无论谁的都有人看

102、美国人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我想：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

103、其实先驱者本是容易变成绊脚石的。

104、世间大抵只知道指挥刀所以指挥武士，而不想到也可以指挥文人。

105、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以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106、我在年青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可也不觉得遗憾。

107、卑怯的人，即使有万丈的怒火，除弱草以外，又能烧掉什么呢？

108、去读世间这一部活书。

109、唱戏凭嗓子，锄地凭膀子。

110、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

111、与其找糊涂导师，倒不如自己走。

112、然而军阀们也不是自己亲身在斗争，是使士兵们相斗争

113、阿q的钱便在这样的歌吟之下，渐渐的输入别个汗流满面的人物的腰间。他终于只好挤出堆外，站在后面看，替别人着急，一直到散场，然后恋恋的回到土谷祠，第二天，肿着眼睛去工作。

114、假使做事要面面顾到，那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

115、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116、一定要有自信的勇气，才会有工作的勇气。

117、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118、「许多历史的教训，都是用极大的牺牲换来的。譬如吃东西吧，某种是毒物不能吃，我们好象全惯了，很平常了。不过，还一定是以前有多少人吃死了，才知的。所以我想，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螃蟹有人吃，蜘蛛一定也有人吃过，不过不好吃，所以后人不吃了，像这种人我们当极端感谢的。」《今天的两种感想》一九三二年

119、人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120、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121、暴君的臣民，只愿暴政暴在他人的头上，他却看着高兴，拿残酷做娱乐，拿他人的苦做赏玩，很慰安。

122、无产文学，是无产阶级解放斗争的一翼，它跟着无产阶级的社会的势力的成长而成长。

123、爱从何而来？我们不能妄下结论，还是让我先去调查再说！

124、我们中国的许多人，大抵患有一种十景病，至少是八景病，沉重起来的时候大概在清朝。十字形的病菌，似乎已经侵入血管，流布全身，点心有十样锦，菜有十碗，音乐有十番，阎罗有十殿，药有十全大补，猜拳有全福手福手全，连人的劣迹或罪状，宣布起来也大抵是十条，仿佛犯了九条的时候总不肯歇手。你自以为是人'，我却以为非也。我是畜类，现在我就叫你爹爹。你既然是畜类的爹爹，当然也就是畜类了。

125、总而言之，第一要难于质证。

126、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127、还是站在沙漠上，看看飞沙走石，乐则大笑，悲则大叫，愤则大骂，即使被沙砾打得遍身粗糙，头破血流，而时时抚摸自己的凝血，觉得若有花纹，也未必不及跟着中国的文士们去陪莎士比亚吃着黄油面包之有趣。

128、真正的强者不是因为某件事而壮烈的死去，而是因为某件事而卑微的活着。

129、说话到真人厌恶，比毫无动静来，还是一种幸福。《「坟」题记》一九二六年

130、激烈得快的，也平和的快，甚至于也颓废的快。

131、自然赋于人们的不调和还很多，人们自己萎缩堕落退步的也还很多，然而生命决不因此回头。

132、明言着轻蔑什么人，并不是十足的轻蔑。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133、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华。

134、我愿意只是黑暗，或者消失于你的白天。我愿意只是虚空，决不占你的心地。

135、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136、悲剧就是将美丽的东西撕毁给人看。

137、真正的强者不是因为某件事而壮烈的死去，而是因为某件事而卑微的活着。

138、如果我有任何优点，那不是我的天赋的结果，而是勤奋和毅力。

139、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140、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然而我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

141、扶着叛徒的尸体哭泣的人，才是真脊梁。

142、爱国之士又说，中国人是爱和平的。但我殊不解既爱和平，何以国内连年打仗？或者这话应该修正：中国人对外国人是爱和平的。

143、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的。

144、只有孔乙己来了，才可以笑几声。

145、凡中国所有的，外国也都有。外国人说中国多臭虫，但西洋也有臭虫……假使世界上只有一家有臭虫，而遭别人指摘的时候，实在也不太舒服的……最好还是希望别家也有臭虫，而竟发现了就更好。

146、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了工作上了。

147、当我沉默的时候，我感到充实；我将开口，然而又感到空虚。

148、我好像是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

149、先觉的人，历来总被阴险的小人昏庸的群众迫压排挤倾陷放逐杀戮。中国人格外凶。

150、凡中国所有的，外国也都有。外国人说中国多臭虫，但西洋也有臭虫假使世界上只有一家有臭虫，而遭别人指摘的时候，实在也不太舒服的最好还是希望别家也有臭虫，而竟发现了就更好。」《外国也有》一九三三年

151、我一径逃走，尽力地走，直到逃出梦境，躺在自己的床上。

152、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153、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154、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155、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

156、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和事业。

157、人生的旅途，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

158、创造这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

159、我又愿中国青年只是向上走，不必理会这冷笑和暗箭。

160、许多历史的教训，都是用极大的牺牲换来的。譬如吃东西吧，某种是毒物不能吃，我们好象全惯了，很平常了。不过，还一定是以前有多少人吃死了，才知的。所以我想，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螃蟹有人吃，蜘蛛一定也有人吃过，不过不好吃，所以后人不吃了，像这种人我们当极端感谢的。

161、急不择言的病源，并不在没有想的工夫，而在有工夫的时候没有想。

162、我以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起来。

163、在人人说假话的年代讲真话；在人人麻木的年代拥有充实的心灵。

164、生命的路是进步的，总是沿着无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么都阻止他不得。

165、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

166、我想，普遍、永久、完全，这三件宝贝，自然是了不得的，不过也是作家的棺材钉，会将他钉死。

167、时间，就象海棉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168、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可言呢？无怨的恕，说谎罢了。

169、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的。

170、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171、然而我虽然自由无端的悲哀，却也并不愤懑，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绝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

172、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

173、合群的自大，爱国的自大，是党同伐异，是对少数的天才宣战；──至于对别国文明宣战，却尚在其次。他们自己毫无特别才能，可以夸示于人，所以把这国拿来做个影子；他们把国里的习惯制度抬得很高，赞美的了不得；他们的国粹，既然这样有荣光，他们自然也有荣光了！倘若遇见攻击，他们也不必自去应战胜了，我是一群中的人，自然也胜了；若败了时，一群中有许多人，未必是我受亏：大凡聚众滋事时，多具这种，也就是他们的。他们的举动，看似猛烈，其实却很卑怯。所以多有这合群的爱国的自大的国民，真是可哀，真是不幸!

174、中国人底，是很团圆的大概现实底缺陷，中国人也很知道，但不愿意说出来；因为一说出来，就要发生怎样补救这缺点的问题，或者免不了要烦闷，要改良，事情就麻烦了。而中国人不大麻烦和烦闷，现在倘在小说里叙了底缺陷，便要使读者感着不快。所以凡是历史上不团圆的，在小说里往往给他团圆；没有报应的，给他报应，互相骗骗。──这实在是关于国民性底问题。然而由本身的矛盾或社会的缺陷所生的苦痛，虽不正视，却要身受的。有些人确也早已感到不满，可是一到快要显露缺陷的一发之际，他们总即刻连说并无其事，同时便闭上了眼睛。这闭着的眼睛便看见一切圆满，于是无问题，无缺陷，无不平，也就无解决，无改革，无反抗。因为凡事总要团圆，正无须我们焦躁；放心喝茶，睡觉大吉。

175、同是不满于现状，但打破现状的手段却不同：一是革新，一是复古。

176、爬得上的机会越少，愿意撞的人就越多，那些早已爬在上面的人们，就天天替你们制造撞的机会，叫你们化些小本钱，而豫约着你们名利双收的神仙生活。所以撞得好的机会，虽然比爬得上的还要少得多，而大家都愿意来试试的。这样，爬了来撞，撞不着再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初看见血，心里是不舒服的，不过久住在杀人的名胜之区，则即使见了挂着的头颅，也不怎么诧异。这就是因为能够习惯的缘故。由此看来，人们要从自由人变成奴隶，怕也未必怎么烦难罢。无论什么，都会惯起来的。

177、自由固不是钱所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178、生物的个体，总免不了老衰和死亡，为继续生命起见，又有一种本能，便是性欲。因性欲才有性交，因有性交才发生苗裔，继续了生命。所以食欲是保存自己，保存现在生命的事；性欲是保存后裔，保存永久生命的事。饮食并非罪恶，并非不净；性交也就并非罪恶，并非不净。饮食的结果，养活了自己，对于自己没有恩；性交的结果，生出子女，对于子女当然也算不了恩。前前后后，都向生命的长途走去，仅有先后的不同，分不出谁受谁的恩典。

179、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180、必须敢于正视，这才可望敢想敢说敢做敢当。

181、我们一翻历史，怕不免要有汗流浃背的时候罢。外寇来了，暂一震动，终于请他作主子，在他的刀斧下修补老例；内寇来了，也暂一震动，终于请他做主子，或者别拜一个主子，在自己的瓦砾中修补老例。

182、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

183、友谊是两颗心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

184、可惜他们之中很有不少是不平家，不像批评家。

185、我觉得古人写在书上的可恶思想，我的心里也常有，……去年我主张青年少读，或者简直不读中国书，乃是用许多苦痛换来的真话，决不是聊且快意，或什么玩笑，愤激之辞。

186、诚然，无毒不丈夫，形诸笔墨，却还不过是小毒。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187、死者倘不埋在活人心中，那就真真死掉了。

188、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189、悲剧就是把美好撕碎了给人看。

190、中国人向来有点自大。──只可惜没有个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爱国的自大。这便是文化之后，不能再见振拔改进的原因。

191、人的一生最痛苦的事情是梦醒了，却无路可走。

192、唯有民族魂是值得宝贵的，唯有它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

193、古训所教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法，教人不要动。不动，失错当然就较少了，但不活的岩石泥沙，失错不是更少么？我以为人类为向上，即发展起见，应该活动，活动而有若干失错，也不要紧。惟独半死半生的苟活，是全盘失错的。因为他挂了生活的招牌，其实却引人到死路上去！

194、这兽性的不见于中国人的脸上，是本来没有的呢，还是现在已经消除。如果是后来消除的，那么，是渐渐净尽而只剩了人性的呢，还是不过渐渐成了驯顺。野牛成为家牛，野猪成为猪，狼成为狗，野性是消失了，但只足使牧人，于本身并无好处。人不过是人，不再夹杂着别的东西，当然再好没有了。倘不得已，我以为还不如带些兽性，如果合于下列的算式倒是不很有趣的：

人＋家畜性＝某一种人中国，自从杀掉蚩尤以后，兴高采烈的自以为制服异族的时候也不少了，不知道能否在平定什么方略等等之外，寻出一篇这样为弱民族主张正义的文章来。

195、希望是什么？是娼妓。她对谁都蛊惑，将一切都献给。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你的青春，她就抛弃你。

196、待到伟大的人物成为化石，人们都称他伟人时，他已经变了傀儡了。

197、我自己觉得我的记忆好像被刀刮过了的鱼鳞，有些还留在身体上，有些是掉在水里了，将水一搅，有几片还会翻腾，闪烁，然而中间混着血丝，连我自己也怕得因此污了赏鉴家的眼目。

198、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199、不耻最后。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会落后，纵会失败，但一定可以达到他所向的目标。

200、真也无怪有些慈悲心肠人不愿意看野史，听故事；有些事情，真也不像人世，要令人毛骨悚然，心里受伤，永不全愈的。残酷的事实尽有，最好莫如不闻，这才可以保全性灵，也是是以君子远庖厨也的意思。

201、有一游魂，化为长蛇，不以啮人，自啮其身。

202、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的死掉了。

203、多有不自满的人的种族，永远前进，永远有希望。多有只知责人不知反省的人的种族，祸哉祸哉！

204、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205、其实"革命"是并不稀奇的，惟其有了它，社会才会改革，人类才会进步，能从原虫到人类，从野蛮到文明，就因为没有一刻不在革命。

206、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207、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208、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209、对于这样的群众没有法，只好使他们无戏可看倒是疗救

210、我对于名声，地位，什么都不要。

211、战士死了的时候，苍蝇所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营营地叫，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但是战士已经死了，不再来挥去牠们。于是乎苍蝇们即更其营营地叫，自以为倒是不朽的声音，因为牠们的完全，远在战士之上。的确的，谁也没有发见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战士和苍蝇》一九二五年

212、其实，先驱者本是容易变成伴脚石的。

213、可惜他们之中很有不少是不平家，不像批评家。

214、青年人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古人将自己的真心话发表出来。

215、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216、凡事总需研究，才会明白。

217、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

218、与其找糊涂导师，倒不如自己走，可以省却寻觅的功夫，横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219、就我现今所见的教孝的图说而言，古今颇有许多遇盗，遇虎，遇火，遇风的孝子，那应付的方法，十之九十哭和拜。

220、自家相杀和为异族所杀当然有些不同。譬如一个人，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心平气和，被别人打了，就非常气忿。但一个人而至于乏到自己打嘴巴，也就很难免为别人所打，如果世界上打的事实还没有消除。

221、奴才做了主人，是决不肯废去老爷的称呼的，他的摆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

222、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书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来的东西。

223、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

224、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

225、在人人说假话的年代讲真话；在人人麻木的年代拥有充实的心灵。

226、当我沉默的时候，我感到充实；我将开口，然而又感到空虚。

227、奢侈和淫靡只是一种社会腐化的现像，决不是原因。

228、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即恐惧颤抖），他们就看了滑稽剧。北京的羊肉铺常有几个人张嘴看剥羊，仿佛颇为愉快，人的牺牲能给他们的益处，也不过如此。而况事后走不几步，他们并这一点也就忘了。《娜拉走后怎样》一九二六

229、假使有一个人，在路旁吐一口唾沫，自己蹲下去，看着，不久准可以围满一堆人；又假使又有一个人，无端大叫一声，拔步便跑，同时准可以大家都逃散。真不知是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然而又心怀不满，骂他的莫名其妙的对象曰妈的！伟人等等之名之被尊视或鄙弃，大抵总只是做唾沫的替代品而已。

230、但倘若一定要问我青年应当向怎样的目标，那么，我只可以说出我为别人设计的话，就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有敢来阻碍这三事者，无论是谁，我们都反抗他，扑灭他。

231、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枪毙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

232、即使天才，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也和平常的儿童一样，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因为幼稚，当头加以件戕贼，也可以萎死的。

233、改造自己，总比禁止别人来得难。

234、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和事业。

235、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236、凡是总须研究，才会明白。

237、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

238、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239、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

240、友谊是两颗心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

241、沉着、勇猛，有辨别，不自私。

242、其实先驱者本是容易变成绊脚石的。

243、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了工作上。

244、我也还有记忆的，但是零落得很。我自己觉得我的记忆好像被刀刮过的鱼鳞，有些还留在身上，有些是掉到水里了，将水一搅，有几片还会翻腾、闪烁，然而中间混着血丝。

245、以过去和现在的铁铸一般的事实来测将来，洞若观火！

246、暴君治下的臣民，大抵比暴君更暴；暴君的暴政，时常还不能餍足暴君治下的臣民的。

247、21「可惜中国人但对于羊显凶兽相，而对于凶兽则显羊相，所以即使显凶兽相，也还是卑怯的国民。这样下去，一定要完结的。」「我想，要中国得救，也不必添甚么东西进去，只要青年们将这两种性质的古传用法，反过来一用就够了；对手如凶兽时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忽然想到．七》一九二五年

248、人必有所缺，这才想起他所需。

249、《新潮》每本里面有一二篇纯粹科学文，也是好的。但我的意见，最好是无论如何总要对于中国的老病刺他几针。

250、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也即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

251、我愤激的话多，有时几乎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然而自己也往往觉得太过，实行上或者且正与所说的相反。人也不能将别人都作坏人看，能帮也还是帮，不过最好是量力，不要拼命就是了。

252、我们要革新的破坏者，因为他内心有的光。我们应该知道他和寇盗奴才的分别；应该留心自己堕入后两种。这区别并不烦难，只要观人，省己，凡言动中，思想中，会有借此据为己有的朕兆者是寇盗，含有借此占些目前的小便宜的朕兆者是奴才，无论在前面打着的是怎样鲜明好看的旗子。

253、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

254、英雄的血永远是无味国土上人生的盐。

255、我先前的攻击社会，其实也是无聊的。社会没有知道我在攻击，倘一知道，我早已死无葬身之所了。我之得以偷生者，因为他们大多数不识字，不知道，并且我的话也无效力，如一箭之入大海。否则，几条杂感，就可以送命的。民众的惩罚之心，并不下于学者和军阀。近来我悟到凡带一点改革性的主张，倘于社会无涉，才可以作为废话而存留，万一见效，提倡者即大概不免吃苦或杀身之祸。古今中外，其揆一也。凡活着的，有些出于心服，多数是被压服的。但活得最舒服横恣的是汉奸；而活得最清高，被人尊敬的，是痛骂汉奸的逸民。后来自己寿终林下，儿子已不妨应试去了，而且各有一个好。至于默默抗战的烈士，却很少能有

256、真正的强者不是因为某件事而壮烈的死去，而是因为某件事而卑微的活着。

257、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哪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

258、然而人民一任他们玩把戏，只是看。

259、穷人的孩子，蓬头垢面在街上转，阔人的孩子，妖形妖势，娇声娇气的在家里转，长大了，都昏天黑地的在社会转，同他们的父亲一样，或者还不如。《随感录二十五》一九一八年

260、巨大的建筑，总是由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妨做做这一木一石呢？

261、青年人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古人将自己的真心话发表出来。

262、改造自己，总比禁止别人来得难。

263、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264、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265、宁可与敌人明打，不欲受同人暗算。

266、唯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幸福。

267、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268、说过的话不算数，是中国人的大毛病。

269、「从生活窘迫过来的人，一到了有钱，容易变成两种情形：一种是理想世界，替处同一境遇的人着想，便成为人道主义；一种是甚么都是自己挣起来，从前的遭遇，使他觉得甚么都是冷酷，便流为个人主义。我们中国大概是变成个人主义者多。」《文艺与政治的歧途》一九二七年

270、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

271、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272、事实是毫无情面的东西，它能够将空言打得粉碎。

273、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

274、我以这一从野草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

275、倘使连这一点反抗心都没有，岂不就成为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276、我好象是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

277、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278、事实是毫无情面的东西，它能将空言打得粉碎。

279、撒一点小谎，可以解无聊，也可以消闷气；到后来，忘却了真，相信了谎。也就心安理得，天趣盎然了起来。

280、其实先驱者本是容易变成绊脚石的。

281、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282、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

283、「自有历史以来，中国人是一向被同族屠戮、奴隶、敲掠、刑辱、压迫下来的，非人类所能忍受的楚痛，也都身受过，每一考查，真教人觉得不像活在人间。」《病后杂谈之余》一九三四年

284、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285、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286、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287、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和事业。

288、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甚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来改革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一个题目，都缴了白卷，因为谁也开不出药方。所有最好的药方即所谓『希望将来』的就是。《两地书》一九二五年4、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鎗毙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可恶罪》一九二七年

289、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

290、中国人不但不为戎首，不为祸始，甚至于不为福先。所以凡事都不容易有改革；前驱和闯将，大抵是谁也怕得做。然而人性岂真能如道家所说的那样恬淡；欲得的却多。既然不敢径取，就只好用阴谋和手段。以此，人们也就日见其卑怯了，既是不为最先，自然也不敢不耻最后，所以虽是一大堆群众，略见，便纷纷作鸟兽散了。如果偶有几个不肯退转，因而受害的，公论家便异口同声，称之曰傻子。对于锲而不舍的人们也一样。中国人不但不为戎首，不为祸始，甚至于不为福先。所以凡事都不容易有改革；前驱和闯将，大抵是谁也怕得做。然而人性岂真能如道家所说的那样恬淡；欲得的却多。既然不敢径取，就只好用阴谋和手段。以此，人们也就日见其卑怯了，既是不为最先，自然也不敢不耻最后，所以虽是一大堆群众，略见，便纷纷作鸟兽散了。如果偶有几个不肯退转，因而受害的，公论家便异口同声，称之曰傻子。对于锲而不舍的人们也一样。

所以中国一向就少有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无破坏即无建设，大致是的；但有破坏却未必即有新建设。卢梭，斯谛纳尔，尼采，托尔斯泰，伊孛生等辈，不单是破坏，而且是扫除，是大呼猛进，中国很少这一类人，即使有之，也会被大众的唾沫淹死。

291、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

292、倘只看书，便变成书橱。

293、我想，恋爱的时候，一个爱人死掉了，只能给生存的那一个以悲哀。然而革命的时候，革命家死掉了，却能每年给生存的大家以热闹，甚而至于欢欣鼓舞。惟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

294、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295、要注意的是我们为社会的战斗上的利害。

296、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297、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

298、我在年青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可也不觉得遗憾。

299、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碰壁之后》一九二五年

300、让别人过得舒服些，自己没有幸福不要紧，看到别人得到幸福，生活也是舒服的。

301、然而我虽然自由无端的悲哀，却也并不愤懑，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绝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

302、绝望正与希望相同，大恨恰恰是大爱的起点。

303、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304、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与幸福者？

305、我们和朋友在一起，可以脱掉衣服，但上阵要穿甲。

306、无论她有多大错，她哭的一霎那，都是我的错。

307、以人为鉴，明白非常，是使人能够反省的妙法。

308、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

309、不满是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不自满的人前进。

310、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311、我愿意这样，朋友我独自远行，不但没有你，并且再没有别的影在黑暗里。只有我被黑暗沉没，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

312、我们中国人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或者将不为自己所有的东西，总要破坏了才快活的。

313、这是明知道你太辛苦了，想从地上站起来，所以在你的背后猛然的叫一声：撞罢。一个个发麻腿还在抖着，就撞过去。这比爬要轻松得多，手也不必用力，膝盖也不必移动，只要横着身子，晃一晃，就撞过去。撞得好就是五十万元大洋，妻，财，子，禄都有了。撞不好，至多不过跌一交，倒在地下。那又算得什么呢，──他原来是伏在地上的，他仍旧可以爬。

314、同一件事，费了苦功而达到的，也比并不费力而达到的可贵。

315、伟大的成绩和辛勤的劳动是成正比例的，有一分劳动就有一分收获，日积月累，从少到多，奇迹就可以创造出来。

316、人类的悲观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317、人说，讽刺和冷嘲只隔一张纸，我以为有趣和肉麻也一样。

318、所以中国的国魂里大概总有这两种魂：官魂和匪魂。

319、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却还有生之留恋，我于是逃走。

320、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321、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322、倘要完全的书，天下可读的书怕要绝无，倘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

323、明言着轻蔑什么人，并不是十足的轻蔑。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324、我早先岂不知我的青春已经逝去了？但以为身外的青春固在：星，月光，僵卧的蝴蝶，暗中的花，猫头鹰的不祥之言，杜鹃的啼血，笑的渺茫，爱的翔舞。虽然是悲凉飘渺的青春罢，然而究竟是青春。

325、所以，如果活着，只得迫害他。

326、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

327、让他们怨恨去，我一个都不宽恕。

328、父母对于子女，应该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完全的解放。

329、愈是无聊赖，没出息的脚色，愈想长寿，想不朽，愈喜欢多照自己的照相，愈要占据别人的心，愈善于摆臭架子。

330、就是为了一点点犒赏，不但安于做奴才，而且还要做更广泛的奴才，还得出钱去买做奴才的权利，这是堕民以外的自由人所万想不到的罢。

331、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

332、中国开一个运动会，却每每因为决赛而至于打架；日子早过去了，两面还仇恨着。在社会上，也大抵无端的互相仇视，什么南北，什么省道府县，弄得无可开交，个个满脸苦相。我因此对于中国人爱和平这句话，很有些怀疑，很觉得恐怖。

333、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

334、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335、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却有生之留念。

336、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

337、凡这一种寇盗式的破坏，结果只能留下一片瓦砾，与建设无关。

338、中国中流的家庭，教孩子大抵只有两种法。其一是任其跋扈，一点也不管，骂人固可，打人亦无不可，在门内或门前是暴主，是霸王，但到外面便如失了网的蜘蛛一般，立刻毫无能力。其二，是终日给以冷遇或呵斥，甚于打扑，使他畏葸退缩，彷佛一个奴才，一个傀儡，然而父母却美其名曰『听话』，自以为是教育的成功，待到他们外面来，则如暂出樊笼的小禽，他决不会飞鸣，也不会跳跃。《海上的儿童》一九三三年

339、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

340、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341、不革新，是生存也为难的。

342、预言者，即先觉，每为故国所不容，也每受同时人的迫害，大人物也时常这样。他要得人们的恭维赞叹时，必须死掉，或者沉默，或者不在面前。

343、以硬自居了，而实则其软如棉，正是新月社的一种特色。

344、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345、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346、我好像是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

347、革命是要人生，不是要人死！

348、譬如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自然也性交。如果只取他末一点，画起像来，挂在妓院里，尊为性交大师，那当然也不能说是毫无根据的。然而，岂不冤哉？

349、熟识的墙壁，壁端的棱线；熟识的书堆，堆边未订的画集，外面的进行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350、仰慕往古的，回往古去罢！想出世的，快出世罢！想上天的，快上天罢！灵魂要离开肉体的，赶快离开罢！现在的地上，应该是执著现在，执著地上的人们居住的。但厌恶现世的人们还住着。这都是现世的仇仇，他们一日存在，现世即一日不能得救。

351、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长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发育出来的，所以没有这种民众，就没有天才。

352、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353、做一件事，无论大小，倘无恒心，是很不好的。

354、在我自己，本以为现在是已经并非一个迫切而不能已于言的人，但或者也还未能忘怀于当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罢了，所以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

355、我沉静下去了。寂静浓到如酒，令人微醺。望后窗外骨立的乱山中许多白点，是丛冢；一粒深黄色火，是南普陀寺的琉璃灯。前面则海天微茫，黑絮一般的夜色简直似乎要扑到心坎里。我靠了石栏远眺，听得自己的心音，四远还仿佛有无量悲哀，苦恼，零落，死灭，都杂入这寂静中，使它变成药酒，加色，加味，加香。这时，我曾经想要写，但是不能写，无从写。这也就是我所谓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356、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357、任他们斗争着，自己不与斗，只是看。

358、所谓雅人，原不是一天雅到晚的，即使睡的是珠罗帐，吃的是香稻米，但那根本的睡觉和吃饭，和俗人究竟也没有什么大不同；就是肚子里盘算些挣钱固位之法，自然也不能绝无其事。但他的出众之处，是在有时又忽然能够雅。倘使揭穿了这谜底，便是所谓杀风景，也就是俗人，而且带累了雅人，使他雅不下去，未能免俗了。若无此辈，何至于此呢？所以错处总归在俗人这方面。

359、无论什么事，如果不断收集材料，积之十年，总可成一学者。

360、对于中国一部分人们的相貌，我也逐渐感到一种不满，就是他们每看见不常见的事件或华丽的，听到有些醉心的说话的时候，下巴总要慢慢挂下，将嘴张了开来。这实在不大雅观；仿佛精神上缺少着一样什么机件。

361、我们自动的读书，即嗜好的读书，请教别人是大抵无用，只好先行泛览，然后决择而入于自己所爱的较专的一门或几门；但专读书也有弊病，所以必须和现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362、虽有善于暴露社会黑暗面的文学家，恐怕也难有做到这么简明深切的了。叫人叫不着，自己顶石坟则竟包括了许多革命者的传记和一部中国革命的历史。

363、绝望正与希望相同，大恨恰恰是大爱的起点。

364、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365、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

366、不革新，是生存也为难的。

367、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了。

368、中国的哭和拜，什么时候才完呢？

369、我之所谓生存，并不是苟活，所谓温饱，不是奢侈，所谓发展，也不是放纵。

370、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空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371、战士的日常生活，是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无不和可歌可泣相关联，这才是实际上的战士。

372、《现实》中的论文，有些已较旧，有些是公谟学院中的人员所作，因此不免有学者架子，原是属于"难懂"这一类的。但译这类文章，能如史铁儿之清楚者，中国尚无第二人，单是为此，就觉得他死得可惜。

373、世界虽然不小，但彷徨的人种，是终究寻不出位置的。

374、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375、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376、光是话不行，要紧的是做。

377、人类总不会寂寞，以为生命是进步的，是天生的。

378、发思古之幽情，往往为了现在。

379、必须敢于正视，这才可望敢想、敢说、敢做、敢当。

380、只要能培一朵花，就不妨做做会朽的腐草。

381、他们忘却了纪念，纪念也忘却了他们。

382、可惜中国人但对于羊显凶兽相，而对于凶兽则显羊相，所以即使显着凶兽相，也还是卑怯的国民。这样下去，一定要完结的。

383、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

384、要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

385、凡有牺牲在祭坛前沥血之后，所留给大家的，实在只有散胙这一件事了。

386、单是说不行，要紧的是做。

387、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

388、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389、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390、做人民大众的"牛"歌颂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和革命精神万家墨面没蒿菜，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391、我们中国人总说自己爱和平，但其实，是爱斗争的，爱看别的东西斗争，也爱看自己们斗争。

392、我早就很希望中国的青年站出来，对于中国的社会，文明，都毫无忌惮地加以批评。——鲁迅fot

393、有地方特色，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被别国所注意。

394、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是将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

395、正如逆水行舟，无论怎样看风看水，目的只有一个向前。

396、读死书是害己，一开口就害人。

397、不耻最后。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令落后，纵令失败，但一定可以达到他所向的目标。

398、爱夜的人要有听夜的耳朵和看夜的眼睛，自在暗中，看一切暗。

399、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400、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筵宴的厨房。

401、唯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幸福。

402、无所谓绅士，也没有流言。

403、我姑且举黑灰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404、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

405、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

406、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的。

407、孤独的精神的战士，虽然为民众战斗，却往往反为这所为而灭亡。到这样，他们这才安心了。

408、对于谣言，我是不会懊恼的，如果懊恼，每月就得懊恼几回，也未必活到现在了。大约这种境遇，是可以练习惯的，后来就毫不要紧。倘有谣言，自己就懊恼，那就中了造谣者的计了。

409、我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410、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的，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411、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

412、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真爱没找到之前，我自由的很嗨。

413、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吧，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414、伟大的胸怀，应该表现出这样的气概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中国作家）鲁迅

415、三种人对待钱的态度；曾经有钱的人想复古，现在有钱的人想维持现状；现在没钱的人想改革。

416、英雄的血永远是无味国土上人生的盐。

417、一个人的生命是可宝贵的，但一代的真理更可宝贵，生命牺牲了而真理昭然于天下，这死是值得的。

418、魔鬼手上，终有漏光的处所，掩不住光明。

419、墨写的谎话，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血债必须用同物偿还。拖欠得愈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

420、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在这路上，就证明着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满足，即一天一天的堕落，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在事实上，亡国一次，即添加几个殉难的忠臣，后来每不想光复旧物，而只去赞美那几个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过之后，也每每不思惩凶，自卫，却只顾歌咏那一群烈女。《论睁了眼看》一九二五年

421、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

422、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423、故乡的春天又在这异地的空中，既给我久经逝去的儿时的记忆，而一并也带着无可把握的悲哀。我倒不如躲到肃杀的严冬中去罢，但是，四面有明明是严冬，还给我非常的寒威和冷色。

424、我先前的攻击社会，其实也是无聊的。社会没有知道我在攻击，倘一知道，我早已死无葬身之所了我之得以偷生者，因为他们大多数不识字，不知道，并且我的话也无效力，如一箭之入大海。否则，几条杂感，就可以送命的。民众的惩罚之心，并不下于学者和军阀(yiqig.com)。《答有恒先生》一九二七年

425、鲁迅先生有句名言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挤，它总会有的。一些生活琐事要学会安排，如吃饭洗衣洗澡打水等，要错过高峰期，以减少等待的时间。吃饭时减少同行的同伴，以避免边吃饭边聊天而增加就餐时间。

426、不满足是向上的车轮。

427、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428、自然赋于人们的不调和还很多，人们自己萎缩堕落退步的也还很多，然而生命决不因此回头。

429、必须敢于正视，这才可望敢想、敢说、敢做、敢当。

430、什么是路？就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

431、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432、只看一个人的著作，结果是不大好的：你就得不到多方面的优点。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

433、要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

434、杀了现在，也便杀了将来。将来是子孙的时代。

435、对于群众，在引起他们的公愤之余，还须设法注入深沉的勇气，当鼓舞他们的感情的时候，还须竭力启发明白的理性；而且还得偏重于勇气和理性，从此继续地训练许多年。这声音，自然断乎不及大叫宣战杀贼的大而闳，但我以为却是更紧要而更艰难伟大的工作。

436、人们对于夜里出来的动物，总不免有些讨厌他，大约因为他偏不睡觉，和自己的习惯不同，而且在昏夜的沉睡或微行中，怕他会窥见什么秘密罢。

437、要治这麻木状态的国度，只有一法，就是"韧"，也就是"锲而不舍"。逐渐的做一点，总不肯休，不至于比"轻于一掷"无效的。

438、无论什么事，如果不断收集材料，积之十年，总可成一学者。

439、一认真，便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沉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440、个人的自大，就是独异，是对庸众宣战。一切新思想，多从他们出来，政治上宗教上道德上的改革，也从他们发端。所以多有这个人的自大的国民，真是多福气！多幸运!

441、我们先前比你阔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

442、牺牲为群众祈福，祀了神道之后，群众就分了他的肉，散胙。

443、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

444、我也当平心气和，度过预定的时光不使小刺猬忧虑。

445、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当我开口说话，就感到了空虚。

446、绝望正与希望相同，大恨恰恰是大爱的起点。

447、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长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长育出来的，所以没有这种民众，就没有天才。

448、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449、虽然爬得上的很少，然而个个以为这正是他自己。这样自然都安分的去耕田，种地，拣大粪或是坐冷板凳，克勤克俭，背着的，和自然着，拼命的爬，爬，爬。可是爬的人那么多，而路只有一条，十分拥挤。老实的照着章程规规矩矩的爬，大都是爬不上去的。聪明人就会推，把别人推开，推倒，踏在脚底下，踹着他们的肩膀和头顶，爬上去了。大多数人却还只是爬，认定自己的冤家并不在上面，而只在旁边──是那些一同在爬的人。他们大都忍耐着一切，两脚两手都着地，一步步的挨上去又挤下来，挤下来又挨上去，没有休止的。然而爬的人太多，爬得上的太少，失望也会渐渐的侵蚀善良的人心，至少，也会发生跪着的革命。于是爬之外，又发明了撞。

450、现在是压迫者和他的爪牙，也躲进暗地里去了。这是因为虽在军刀的保护之下，胡说八道，其实却毫无自信的缘故；而且连对于军刀的力量，也在怀疑着。一面胡说八道，一面想着将来的变化，就越加缩进暗地里去，准备着情势一变，就另换一副面孔，另拿一张旗子，从新来一回。

451、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452、多有不自满的人的种族，永远前进，永远有希望。多有只知责人不知反省的人的种族，祸哉祸哉！

453、我敢肯定我没有偷半小时的懒惰。

454、所以张献忠的举动，一看虽然似乎古怪，其实是极平常的。

455、怀疑并不是缺点。总是疑，而并不下断语，这才是缺点。

456、道学先生是躬行"仁恕"的，但遇见不仁不恕的人们，他就也不能仁恕。……新月社的作家们是最憎恶骂人的，但遇见骂人的人，就害得他们不能不骂。

457、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帮助他所爱的人，最好不要随便谈什么爱与不爱。当然，帮助不等于爱情，但爱情不能不包括帮助。

458、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459、唯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幸福。

460、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

461、沉着勇猛，有辨别，不自私。

462、时间就是生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

463、我独不解中国人何以于旧状况那么心平气和，于较新的机运就这么疾首蹙额；于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于初兴之事就这么求全责备？《这个与那个》一九二六年

464、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无情地解剖我自己。

465、愈艰难，就愈要做。改革，是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

466、我自爱我的野草，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

467、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可言呢？无怨的恕，说谎罢了。

468、人们对于夜里出来的动物，总不免有些讨厌他，大约因为他偏不睡觉，和自己的习惯不同，而且在昏夜的沉睡或微行中，怕他会窥见什么秘密罢。

469、在北京常看见各样好地名字面虽然改了，涵义还依旧。这很使我失望；否则，我将鼓吹改奴隶二字为弩理，或是努礼，使大家可以永远放心打盹儿，不必再愁什么了。

470、与其找糊涂导师，倒不如自己走，可以省却寻觅的功夫，横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471、凡公物或无主的东西，倘难于移动，能够完全的即很不多。但其毁坏的原因，则非如革除者的志在扫除，也非如寇盗的志在掠夺或单是破坏，仅因目前极小的自利，也肯对于完整的大物暗暗的加一个创伤。人数既多，创伤自然极大，而倒败之后，却难于知道加害的究竟是谁。这是一种奴才式的破坏，结果也只能留下一片瓦砾，与建设无关。

472、人被杀于万众聚观之中，比被杀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快活，因为他可以妄想，博得观众中的或人的眼泪。但是，无泪的人无论被杀在什么所在，于他并无不同。杀了无泪的人，一定连血也不见。爱人不觉他被杀之惨，仇人也终于得不到杀他之乐：这是他的报恩和复仇。

473、战士的日常生活，是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无不和可歌可泣相关联，这才是实际上的战士。

474、时间，就象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475、只是有一回，有一个老头子颂扬说：阿Ｑ真能做！这时阿Ｑ赤着膊，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Ｑ很喜欢。

476、我的杂文，所写的常是一鼻、一嘴、一毛，但结合起来，已几乎是一形象的全体。

477、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书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来的东西。

478、节省时间，也就是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而也即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

479、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华。

480、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车捽摔伤的人，路人围观或甚至高兴的人尽有，有肯伸手来扶助一下的人却是极少的。《经验》一九三三年